时间:2018-04-29 10:25:44 来源:包钢九中作者:包头点击:
母亲打来电话,问我想吃什么,好给我准备午饭。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想吃什么。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反而没有了过去“吃嘛嘛香”的感觉了。回想过去,我有许多关于“美食”的回忆。这些回忆,是现在偏爱“汉堡”、“牛排”的孩子所没有的。
小时候在老家,依山靠海,吃的是“山珍海味”。
“山珍”里最喜欢的是地瓜和芋头,无论是蒸还是烤,都特别好吃。尤其是和表哥,在小河边烤地瓜的野餐经历,至今回味无穷。这两样东西,在城市里也都能吃到。我女儿也爱吃。至于别的“山珍”,城里就几乎见不到了,现在的孩子别说是吃,有很多都没听说过。比如“炸知了”、“烤蚂蚱”、“炒蜂蛹”之类,小时候吃得既香又高兴,现在偶尔说给女儿听,女儿说:“太吓人了!”
我小的时候,是不知道什么是“吓人”的,什么都吃。在树林里,用弹弓打下鸟来,立刻就会就地取材,生火烧烤。最香的是,用纸把收拾干净的鸟包起来,鸟肚子里放点葱花,抹点盐,像“叫花鸡”一样在火里烤熟。吃完肉食,再摘点野果,荤素搭配,就感觉“赛过神仙”。
最喜欢吃的野果,是类似野草莓一样的浆果,老家人叫它“葡葡蔓”,酸酸甜甜的。其次是麦子中长出的“乌面”,黑黑的,其实没什么味道,但因“物以稀为贵”,也觉得好吃。熟透了的紫紫的“野葡萄”也不错,就是籽太多,算做第三好吃的野果。到了包头后,厂区里有一个果园,外面种着许多“沙枣”树,秋天后,沙枣变得金黄,一串一串的,也挺好。但摘的时候,总是被沙枣树的刺扎到手,所以不太喜欢它。
小的时候,总觉得包头不如老家好。因为包头的西瓜不如老家的大!老家当年种的西瓜个头特别大,我见过半米长,有几十斤重的西瓜,但是皮也特别厚。个头大的,还有梨。老家有一种“木梨”,一个有一斤多重,皮厚渣多,但是当时觉得特别好吃。
“海味”里最爱吃的不是海参鲍鱼,也不是各种鱼、虾、蟹,而是各种小贝类。大的贝类如大海螺不好吃,肉硬而且不容易入味。小一点的,如“文蛤”、“花蛤”、“海虹”,我都喜欢吃。最喜欢吃的除了“海螺丝”之外,还有一种小的圆海螺,个头比黄豆略大,外面有一个硬的像“痣”一样的东西,用针挑着吃完,还可以粘在脸上玩。
吃完花蛤,再用煮花蛤的汤,加上韭菜、白菜、肉,打上鸡蛋做卤,浇在面条上,是我现在依然认为的人间美味。以前是可以吃上二三碗这样的海鲜面的。现在胖了,不知为什么,饭量却小了,这样的面条也只能吃上一碗了。这让我非常遗憾。
上小学前,我随父母从老家来到了包头。从此,“山珍”少了,“海味”更是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只能从老家邮来的地瓜干和花蛤干中,略微找回点对家乡美食的回忆。
在包头,我的“美食菜谱”上,内容减少了很多东西。所以特别盼望着父亲他们工厂里检修。厂子里检修的时候,会给工人们发餐票,去食堂时买吃的。父亲每次都用餐票换“鱼饼”,就是炸鱼外面裹的“面糊”。别人买走了炸鱼,父亲用餐票换剩下的“面糊”,一张餐票可以换满满一大饭盒。油炸过的,带有鱼的香味,我和哥哥总是吃得很香。
为了改善生活,父母在小小的院子里养了几只鸡,除了平时能下蛋,过年过节还可以杀了炖菜。奇怪的是,那时虽然条件艰苦,但我却十分挑食:肥肉不吃、肉皮不吃、头脑下水之类的不吃。所以炖鸡的时候,去了皮的鸡腿和鸡胸肉归我独享。
在包头最喜欢过夏天。除了夏天有瓜果和新鲜的蔬菜之外,还能吃上冰棍,喝上汽水。当年冰棍五分钱一根。有人用自行车推着一个白色的木箱,里面铺着棉被,走街串巷地卖冰棍。偶尔父母会给一毛钱,我和哥哥一人买上一根,慢慢地舔着吃,别有一翻幸福滋味。汽水是父亲单位里发的,给工人消暑用。父亲不舍得喝,带回家,用一个小筐吊在菜窖里冰镇。晚上放学后,提上来喝一口,全身的毛孔都会张开,舒服极了。
还爱吃爆米花。一碗玉米,加上几粒“糖精”,“嘣”上一大袋子爆米花,可以吃上好几天。“糖精”这种调味品,现在的孩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据说是煤化工的副产品,外形像味精,一小粒就可以冲一杯甜水。但直接含在嘴里,是极苦的滋味。可谓是“苦与甜”辩证哲学思想的直观表现。
到了冬天,我会自制一种美食。把葵花籽碾碎,加上白糖,少加水,搅拌均匀后,用塑料袋包好,放在窗台上冻成一块。吃的时候,瓜子的香,白糖的甜,冰的凉在舌尖回荡,自认为比现在的“哈根达斯”好吃多了。我觉得我可以去申请一个专利,名称我都取好了,就叫“雪花酪”,相信一定可以大卖。
小学四五年级以后,我家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兜里也有了零花钱,于是上学的时候,可以花9分钱,加上二两粮票买一个“油旋”;放学的时候,有时还可以在路边买上一毛钱的“酸面”,或者一小包“海带丝”。再后来,我上了初中,家搬到了北区,家后面开辟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种了各种蔬菜,还种了紫玉米和草莓。这些东西,我的同学当年都没吃过,也是我十分自豪的事。
忆往昔,峥嵘岁月愁。童年的生活,虽然不富足,甚至可以说是艰苦。但在父母的呵护下,依然觉得幸福。而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美食的种类多了,幸福感却不如以前强烈了。
人啊,就是这样无奈。
(注:配图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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