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 这款菜市场,你想要S号的,还是XXXL号的?

时间:2018-01-18 12:04:47 来源:悦食中国作者:台湾点击:

导读:台北 | 这款菜市场,你想要S号的,还是XXXL号的?2018-01-18 11:11 来源:悦食中国台北的菜市场跟衣服一样,有S号,也有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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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市场跟衣服一样,有S号,也有XXXL号。

亚细亚的

《红楼》里写薛蟠生日得了“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这么大的一个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猪”。要跟贾宝玉一起,还说猪好说,藕瓜难得。以前只觉得是贾家豪富,去了台北市场才知道是写实。

台湾非常好,我去的季节正是出苗栗绿竹笋的时候,脆而嫩,口感像荸荠。芒果也一点涩味没有,在里滑一下,味道像最好的三文,入口即化,感觉如真似幻。

因为全岛只有一个县不靠海,所以台湾稍微讲究的馆子都当天买,港里捕到什么什么,我听着仿佛站在一口深井边往下探,像传说中的“直通东海”。

台湾被世界各大国争夺,除了因为在航道上,也是物产太过丰裕,补给容易获得。曾经在台北一个馆子,老板夺下我们的点单,强迫地上了一条当天捞的,用烧酒蒸出来,果然味道极好。但台的名喊了好多年,依然不响亮,看那位暴君老板的单上,也不脱八大系的老路,较高级馆子的大师傅自报家门,都是山东、广东、南京的。也许原料太好,反而坏了台湾厨子。

耕之重

大隐餐馆做台出名,老板出身台中望族,50年前家厨的,现在复兴起来,赶上台北“古早味”回潮,开店几个月就顾客盈门。店在永康街上,非常小,街道在门口蜿蜒了两次,形成半爿不正经的园。摩托轰轰的声音直截了当穿进店堂,在都市里,这样也就罢了。

我自己打上门去,请求老板带我逛永康街的东门市场。老板很为难。东门市场太贵;台湾作家韩良忆喜欢的“士东市场”呢?更贵,而且东西少。他偏滨江市场,靠近高速公路,批发零售,百咸集,是在美食作者视线外的飞地。

市场“滨”基隆河, 非常大,空气中有淡淡的腥气。很久没有见过在街面上的市场了,现在各大都市都把摊贩赶到建筑里去,摆在泥台子上,摊贩呆后面,像是等待祭品的神像。要知道,中国人的生活里简直重要到滑稽的程度,任何有条件的地方都不废耕作,跟马桶一样,是生活腥臊的底牌,家庭主妇辗转在土块和鸡粪中间毫不变色。 20年前,我奶奶和邻居都在楼房阳台上养鸡,每天早上4点钟,鸡叫声回荡在楼道里,天边残月没褪,意境像唐,“鸡声楼上月 ”,但那时家家如此,就是太扰人清

台湾是古中国的遗老,对于“耕读”的执念更重。陈立夫退下来就靠养鸡度日,做的皮在美国华人中很有名。 现在做市政智库的人也许都是城市长大的一代,只看到马路场的乱。但其实市场诞生的垃圾几乎都做了有机肥,农民哪里会浪费?

失落世界

滨江路沿基隆河修建,河道是出了名的蜿蜒曲折,到近代被裁直了好几段。据朱天心的女儿谢海盟研究,台北凡有庙的地方就有旧河道,17世纪荷兰人眼里的基隆河还是一片雨林,可见台北系之发达,土地多靠填而成(荷兰人给的技术?)。永康街的诡异拐弯,应该就是把道改弯截直再加盖的后果

想象第一代汉人眼中的台北盆地,海中岛,岛中湖,也许就是海上仙山的原型,但台湾渔业如此发达,竟没有出过《鲸》《老人与海》,连《金银岛》这样的传奇都没有,《赛德克·巴莱》也是在山上。台北市的填湖造陆牵扯到荷兰的殖民、汉族的移民、郑氏的流亡、来台宗族的械斗,还有跟当地凯达格兰族的争夺,都是小中见大的题材,即便近代台湾文学昙一现,类似题材也还是空。大概是千百年中国不重海疆的传统使然,说到大海,就觉得要做逃民,或者流寇,《镜缘》里的国家,唐之敖都以为是化外之民,连教化的功夫都不想费。

所以这城的传奇,也就只能任它失落了。

XXXL的市场

滨江不愧是大型的批发市场,巨型类很多,供应大店,大到只能被盘成螺形状,实在是委屈。我只认识鱿和马鲛,在潮汕一个人家过,这家最小的男孩让我凑近看鱿身体,那些褐红色的小点像星星一样,这里闪出一颗,那里闪出一颗,类似于kindle上墨点的变幻。他说那是鱿液,还是墨汁?不太记得了。总之这种奇幻的“点阵”只有在最新鲜的身上能见到。

其他类一概不认得,我总想着哪天可以一样样做将来,现在死记硬背,根本等于熊掰玉米,出门就忘。只晓得虱目是“台湾第一”,蔡澜写过,内味道苦,但起来极鲜美,出口量很大。

再走几步,眼前突然颜色爆炸,是果区,地上放着一人长的西瓜大小冬瓜,其他果也是个个鼓胀。像是掉进兔子洞,人体缩小后的视角,这不就是古董行的程日兴献给薛蟠的西瓜

《红楼》成时候,台北还没有开府,当时首府在台南,南部的气候更,说不定能够产出体量更惊人的果。当然可能福建也有,能运到南京而不坏简直奇迹。问过几个台湾厦门两边住的朋友,说福建没有见过这样的瓜。

台湾农民可以种不涩的芒果,也可以改造西瓜。但显然是模仿古已有之的记忆。这样巨大的瓜一般人家不会买,冰箱不够大,既然能在市场上出现,大概是卖给做刨冰的摊,用来榨汁。冬瓜切成段零卖,也是衍生工业要足够发达,才能支这种巨人蔬果。

人间留不住

从小隐告辞出来已经天过西门町,窗外灯光像蜜蜂,红红绿绿倾巢而出。

150年前这里还是城西门外一块田町,大陆汉族迁来,突破城墙往淡发展。亚洲四小龙极盛期,这里遍地是日本餐馆、大型商场,人人渴望与世界同步,现在40岁以上的台湾人往往都跟美国做生意。我想起三年前去淡,乡下的司机问我:“你们现在在北京上班有2000块一个月吗?”

想不到淡就闭塞成这样,更不敢追问他是否指新台币。这次在台北,出租司机听我口音,倾诉台湾已经多年发展停滞,埋怨资本家把工厂都转到大陆去。但是说到未来发展,大家又众口一辞说不要重工业,大力发展旅游业就好,连台币也悄悄贬了一块

正遇上改选在即,他们嫌哪个上台都不好。电视里吵得不可开交,形同儿戏。

这种心态反射饮食上,形成如今的“古早味”风潮,历史上凡是复古的时期往往是人们对现实失去信心时期

知道世界变了,可是毫无作为,总骂政客也不是办法,于是“忆昔开元”。台北府从光绪年才有,不像大陆,随便一个城就是商周,邈远又模糊。台北人往回一看,自己如何变成今天这样历历在目,难怪他们百般不耐烦,清醒的人总是比较苦。

他们说话常常以“诶”发语或者结尾,娱乐圈里都流行这种台湾普通话,其实据考证也是吴语区的发音,“嘎”或者是“耐”的变种,跟着南京官话一起传过去,又跟着台湾娱乐节目传回大陆。一声“诶”浓缩了两岸势力的消长,在台北的夜雨里听上去,一点都不觉得嗲,反而觉得无限凄清。

台湾精彩市场

东门市场

永康街附近的老牌市场,有不少经营多年的老摊位,“罗妈妈”与“妈妈米粉全台知名。

地址: 台北市中正区信义路二段81号

南门市场

最著名的是专卖南北杂货的几个老摊、熟食铺和卖台式松、干的摊位。

地址: 台北市罗斯福路一段8号

双连市场

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商品价位都较低廉。

地址:台北市大同区民生西路19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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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悦食Epicure》2015年11月刊

文 | Clyde

图 | eric ch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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