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干菜脯仔

时间:2018-08-12 10:46:10 来源:旧馆123作者:萝卜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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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干,在我们这方言称之为“脯仔”,是一道最家常不过的下,咸甜爽韧,是我极之佳肴。

出生至今,进我肚子里的萝卜干几乎是我母亲亲做的。母亲,每年冬季,盛产萝卜时就会特意到园里拔一大箩筐回来,倒进大盆里,用清把表皮的污泥彻底洗干净。没出嫁前,又恰逢寒假清洗萝卜这活是我干的。我会摇上一桶又一桶的井,倒进大盆里,搬个小板凳在大盆边,仔仔细细地把两三重的萝卜全身摸个遍,遇到极小的疙瘩更要用拇指把里面的污泥抹干净天气极冷时,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会起雾,像累坏的老牛。但奇怪的是,从井里刚摇出来的却是暖和的,一点都不冰,洗着洗着就变凉了,冻红了我娇嫩的,寒风一吹,刺难受如刀割一般。

年幼的我跑去正在喂猪的母亲那诉苦,母亲伸出她的那一双时,我再也不敢说了。那是怎样的一双呢?黝,粗糙,如老树皮,因为要用搅拌猪食,上粘着星星点点的米糠和煮熟的叶。背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的裂缝,心上长满了老茧,而且每个指尖也都开裂了,陷进了清洗不掉的污垢。我在心里祈祷,寒风刮过这双时,能不能温柔一点。我跑回去继续清洗萝卜,没有任何的怨言。

清洗完毕后,就要把萝卜切成条,粉笔长,拇指粗。只见母亲拿来一块木砧板放在地上,随意拿上一条萝卜,利索地切成几段,再把每段切成几片,接着把每片摞起来,“嗦,嗦,嗦”,萝卜条就算切好了,的,盈盈的,像过年才能上的冰瓜条。我按照母亲的吩咐,拿来一个个竹做的圆形团箕,把切好的萝卜条散开在团箕上,再把它们一个一个摆在地塘上,任由阳光爆晒。

阳光帮助下,萝卜条地失去了分,由,由硬变软。这时,过晚,母亲就拿来一个大盆,把晒干的萝卜条一层一层的铺在盆里,铺一层萝卜条,撒一把,铺两层萝卜条,就用掌用尽力气压实,如此循环,直到萝卜条铺完。铺完后再用一块大石压在上面,就等着时间发酵了。

三五天后,母亲琢磨着腌制的时间差不多了,再把盆里的萝卜条掏出来,放进团箕里继续在阳光下暴晒。暴晒几天后,这时的萝卜条可以称为“脯仔”了,干瘪的脯仔呈褐色,皮皱褶在一起,一大箩筐百重的萝卜就做了五六脯仔。母亲估摸着分晒得差不多了,就把它们收进土瓦翁里,再往翁里塞些干稻杆,想时就掏出一点切碎放点用蒜炒着

脯仔是家家户户农忙时的桌上“网红”,我家种了二十多亩田,农忙时更离不开这简单能下的佳肴了。春季开耕或夏季收割,母亲总起得特别早,摸着给我们全家熬上一大锅,再从瓦翁里掏出冬末做好的脯仔,用清泡开,把褶皱里的沙子清洗干净,再握在上摆齐放在砧板上,““嗦,嗦,嗦””切成丁,就可下锅爆炒了。这脯仔跟可是天生一对的绝配,脯仔的咸甜把无味的映衬得香甜可口,顺滑美味,拿起碗来就放不下去,“簌,簌,簌”,每人连着可喝四五碗,喝足了打个饱嗝就可下田地做工了。

去年冬天母亲独自弄了一些,知道我,把弄好的脯仔用保鲜袋装好全塞给我了。我说留点给家里吧,她却说她和父亲齿都掉得差不多了,咬不动这“脯仔”。

今年夏天,母亲的得厉害,走几步路就动不了,膝盖骨也难耐,去医院照了核磁共振,被告知椎已伤到九级(最高十级),膝盖磨损厉害,极大可能是母亲年轻时为了供我们几姐妹读,做了几十年农,每天要挑一百多担,劳累过度导致的。现在,她再也挑不动一担,也浇不了一棵了,这或许是她给我做的最后一批“脯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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