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缅怀鳗鱼饭,长江刀鱼却有一句MMP要讲

时间:2018-03-22 01:25:01 来源:企鹅吃喝指南作者:鲥鱼点击:

导读:人类在缅怀鳗鱼饭,长江刀鱼却有一句MMP要讲2018-03-22 01:14 来源:企鹅吃喝指南1973年的春季,渔汛一至,长江渔民如期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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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春季,渔汛一至,长江渔民如期出江撒网。彼时,江里的还有很多,网眼细密,大都无所遁逃,一拉上来就是满船鳞光闪闪。

那一年,整个长江中下游,总计捕获3945吨刀,创下产量新记录。

在人类的语境中,这意味着“丰收”,刀价贱,有些渔民甚至拿来喂。但与此同时,江中幸存的刀群,正挤成一团瑟瑟发抖,自知即将大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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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初,日本鳗鲡濒临灭绝的消息传来,中国网民在为“要不要去最后一口鳗”进行激烈辩论时,刀却在长江口打了个寒颤,感应到某种唇亡齿寒的悲伤。

日本鳗鲡的濒危,和它的洄游习不无关系。它们平时生活在淡里,每到季就游到马里亚纳海域产卵,小鳗鲡第二年又千辛万苦地洄游至河中——为了生小孩跨越数千里,这过程要在人类实验室中复刻,成本显然极其高昂。

日本鳗鲡一样,刀也是洄游类,不过习恰好相反——平日在长江口的浅海里逗逗小,打打嬉戏耍。每年开春就沿江逆流而上,经过崇明,经过南通,经过江阴,最远的到达洞庭湖,挑选合适结婚生子,再回到海洋

正如中国结婚之前需要攒买房一样,刀结婚之前,需要攒脂肪,把自己得膘肥体壮。在漫长的洄游过程中,一般不再觅食,靠囤积的脂肪游到合适域产卵。

这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过程,在人类货眼中却有了别样解读。在他们看来,此时的刀因囤积脂肪而变得更加肥美,因长途游泳锻炼而变得更富口感,因长江的洗涤降低了体内分,味道更显鲜甜——总而言之,刀为传承香火所作的一切努力,正好也把自己变成一道美味,送到了渔民船边。

人类甚至以此为依据,把刀分成了三六九等。在海里没来得及洄游的刀,叫作“海刀”,游到湖里的,是“湖刀”,这两者在他们看来都不够美味,唯有拼力游到江阴一段的刀,肌已然强健,而脂肪尚未耗尽,骨也没有变硬,这种“江刀”,才算得上“极品”,价格可以炒到数千元一

曾有记者跟随渔民出江采访,渔民对着刚捞上来的刀,骄傲地进行了以上科普。那刀原本还在挣扎,听完以后,气得一撞在船舷上,临死前两腮翕合,吐出一句无声的咒骂:

册那。

这么一来,很多刀就不高兴洄游长江了。一是不想辛辛苦苦养膘,到来把自己养成了盘中餐。二是长江沿岸到处排放污,又围湖造田,大筑堤坝,刀好不容易选定一处域产卵,第二年不远千里游回来看看,居然迎面一泥墙。有些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嗷的一声就昏过去了,结果又便宜了驾船路过的渔民。

渐渐地,有些刀就安分待在东海里,成了彻底的海刀。有些溯游到湖泊中产卵后,也不敢再长途迁徙,就留下来做它的湖刀。只有最勇猛精壮的一小群刀,敢于高举江刀的大旗,年年沿着长江溯游而上——但绝大部分,刚到崇明就落入了恢恢渔网。

长江里的刀,毕竟是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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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刀看到这种境况,忍不住想起命运相似的旧日伙伴——鲥

其实它们也没有在长江里见过鲥。刀活个五年已算长寿,而鲥90年代初就在长江绝迹了。听说人类引进了美国西鲱来养殖,作为鲥的廉价替代品,但毕竟远隔重洋语言不通,刀恐怕也与它们相见不相识。

陈康侯1927年作《鲥入市》局部

怀念的,是活在祖辈传说里的中国。早在刀身价被炒起来之前,鲥才是长江里真正的贵族,祖传的那种。明清时期,鲥就是高级的皇家贡品,金陵城里还特设“鲥厂”和“冰窖”,将最鲜美的鲥加急送至京城,一路“日风尘驰驿骑,炎天冰雪护江船”。

当然,这对于来说,不过是身后事。长江儿敬佩鲥,一是因为它长得美,曲线流畅,鳞片柔如银衣,同时腹部又有锯齿状的锐利棱鳞,其它轻易近不得身,自然打造出高傲设。二是因为它子极刚烈,别说捕捞出,就算只是被网兜住,都要剧烈挣扎,拼它个死网破。

同是“长江三鲜”,河豚在这方面就逊色很多。虽然腹部遍布小刺,体内藏有剧毒,但被人捉到了,也只能鼓起肚子虚张声势,然后安静如鸡地任人揉捏。人类捏完一声“可”,转就能交给厨师做成刺身。

是看不惯河豚这种作风的。它们的宗旨是,就算不能生如鲥一般高贵,也要死得如鲥一般壮烈。

据说,曾有怯懦的刀,被捕后没有拼死挣扎壮烈牺牲,还留着一口气,被一名饕客看中,高价买了下来。他回家搬出一个带木盖的大锅,锅里架上盘,滴上绍酒,摆好葱蒜。把刀用钉子钉在锅盖内侧,将其活活蒸熟,脂肥柔嫩的纷然落入盘中,木盖上只留一枚多刺的骨。

消息传回群后,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刀当场吓破了胆。后来老刀也时常给小们讲述这个故事培养它们的政治觉悟——被捕后宁可一撞死,也不能给货留下活口。

养殖的菊东方鲀

但这就给人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河豚好抓也好养,人工养殖如今已经颇具规模。但鲥和刀,都娇贵又刚烈,尤其是鲥,池子小了要撞死,受到惊吓要撞死,外下个雷阵雨,第二天早上妥妥一池子翻肚的死

好在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深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道理,在鲥还是小苗的阶段,就锻炼它们的耐受能力,时不时拍击面,让鲥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

人类又从“狼来了”故事中获取灵感,每月下池像遛一样“遛”,用渔网把它们赶到一起再放开,鲥对渔网的恐惧感就渐渐淡化,某一天真要收网捞了,它们也都浑然不觉,安静如鸡。

写到这里我突然失去了叙述的欲望,总之结局就是鲥和刀的人工养殖都已获得成功,味道据说能还原野生的90%甚至更高。货和商家皆大欢喜,不必在意鲥设在驯养后崩了多少,也无需追究长江里还余几条情刚烈的刀

张大壮1973年作《刀丰收》

也许人类真的已经到达造物主的高度,翻为云覆为雨,拦河筑坝围湖造田,把“长江三鲜”推向绝境又成功驯养,经济发展与口腹之欲两不耽误,顺便让炒作野生江鲜的贩子大赚一笔,也许社会运转规律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值得矫情,但在某个多雨的夜晚,我总忍不住去想象1973年的春天——

那时蓝天尚且透明,春风尚且澄净,江正滟滟横波,渔民正拉起一网儿,四溅鳞光闪闪,在夕阳里洒下满船温柔的碎银。

本文为虚构故事

不回应任何关于“刀会不会嗷的一声昏过去”的质疑

文 | 丁小穗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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