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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北京协和医院！病人输不起，医生更输不起！

时间：2017-10-18 14:55:17 来源：作者：点击：

最近，央视报道了一则医生给患者做手术的新闻。大致经过是：在北京协和医院的妇产科门诊处，一位前来就医的女患者，让该院的主任医师谭先杰感到十分惊讶。29岁的病人小昭腹部高高隆起，肿瘤直径30厘米，掀起衣服来，像是即将分娩的双胞胎孕妇。小昭说已经看过好几家医院了，谭先杰感觉不能继续推托，最后顶着压力同意为其治疗。

关于病人后续在协和医院的救治经过，有三个问题在这里探讨一下。

第一个问题：病人输不起，医生更输不起。主刀医生谭先杰从医30年，接触过不少疑难杂症，但这么大的肿瘤从来没有见过。由于瘤子太大了，长期压迫血管，血管周围形成一些新生的血管，并且粘连在血管上。一旦搬动肿瘤，大的血管面临破裂的风险，出血根本就止不住，命就可能保不住。

在当今的医疗环境下，一个医生，哪怕治好了9999个病人，但只要治坏一个，职业生涯很可能就要为此毁掉。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人民日报就曾披露过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位农民带着身患肾脏肿瘤的女儿四处求医，被多家医院拒收。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来到某著名大医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医生救救孩子。一位心地善良的泌尿外科医生，明知手术异常凶险，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告诉孩子的父亲，要做最坏的打算：人走了，正常；救活了，是意外。经过精心手术，巨大肿瘤被完整切除。但是，在止血缝合中，患者因突发呼吸心跳骤停死亡。虽然医生并没有过错，但死者父亲还是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到医生身上，纠缠不止，要求赔偿，导致这位医生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做手术，最终患上抑郁症，不幸跳楼自杀。

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再回到本案中，客观地说，患者小昭这样的手术风险的确是现在越来越不敢承担，因为一旦失手，就没有补救，不论谁做，都有风险，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个风险落在谁的头上而已。谭先杰能够接收小昭并为其手术，这本身就是壮举，如果没有一颗极其慈悲和善良的心，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在此，为谭医生点一个大大的赞！

第二个问题：保护了医生，就保护了患者。医生仅有一颗极其慈悲和善良的心是远远不够的，仅仅依靠善心行医，那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由于手术可能出现超出预计的风险，谭先杰事先报医务处备案。按照程序，医务处要求进行术前谈话公证，也就是要在有律师见证的情况下，医生和患者对治疗方案及风险进行详尽且符合程序的沟通。

而此时，距离手术开始只有不到两个小时。小昭的妈妈一直不愿意有律师在场，她甚至觉得，这种感情受到了侮辱。谭先杰说：“我觉得，的确我也需要这样一种仪式，让我们说觉得这个很庄重，很严肃，对医生来说，保护性来说更好。”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律师术前见证”这一新生事物。“律师术前见证”目前在一些医院得到推广应用。“律师术前见证”在法律上属于一种间接证据、传来证据，和客观证据、直接证据比较起来效力要低一些，其具体法律效力而言，低于公证文书，略高于普通人的证人证言。截止目前为止，在我国既往的医疗纠纷中，“术前律师见证”进入到司法审查环节的情况在现实中非常少见，几乎没有。

所以，客观地说，“律师术前见证”的法律意义并不大。但“律师术前见证”在预防避免医疗纠纷中的作用却不容小觑。它不仅可以增强医务人员对风险的重视程度，还可以降低患者对治疗的期望值，极大地避免投诉，从而引导医患双方进入法定途径解决争议。

同时，还有一个非常积极的作用，正像谭先杰所说的那样：“我觉得，的确我也需要这样一种仪式，让我们说觉得这个很庄重，很严肃，对医生来说，保护性来说更好。”这样的制度安排和仪式，在心理上给主刀的医生吃了一颗“定心丸”，提高了手术的成功率。最终受益的不仅是当事患者小昭，更是所有患者。

第三个问题：小昭妈妈合掌而哭，谭先杰也瘫了。手术前，谭先杰的老师协和医院妇产科郎景和院士，亲自来到手术现场，他说：有我在呢，你叫我我就去；麻醉科主任黄宇光教授亲自来保障这台手术。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任何手术的成功，在主刀医生的背后站着一群人，有手术室护士、医技科室、兄弟科室，更有病人及家属的理解和信任。缺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无法保障手术的顺利操作。

具体到本案中，不管是在精神上，还是在实际业务操作上，谭先杰都有强大的支撑和后援团。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心稳了。两个小时的手术进展得比预想的要顺利，谭先杰把肿瘤完整地从小昭的腹腔中搬了出来，他和助手一层层剥离肿瘤表面的包膜，一根根结扎血管，肿瘤被完整地剥了下来。小昭命保住了，就连子宫也保住了。

小昭妈妈看到手术切除下将近二十斤的瘤子的时候，双手合十，当场就哭了。 谭先杰那根紧绷的弦，也一下放松了下来。他刚刚走进休息室，一坐下，全身都瘫了……

在这场生死营救中，谭先杰一直在为理解信任他的病人“冒险”，而他的同事、老师一直在为谭先杰的冒险行为不遗余力地“避险”。也许正是这一“冒”一“避”，才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如果没有病人及家属的理解和信任，谭先杰一定不会冒险，小昭可能就只有等死一条路；如果没有协和医院其他医务人员的鼎力保障避险，承担着巨大风险和心理压力的谭先杰也不会放下包袱，轻松上阵，最终受损的还是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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