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黄骅市 烤把子面花儿与糖瓜儿

时间:2019-02-02 05:23:39 来源:新京报作者:糖瓜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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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面儿。

小时候,我住在渤海湾的一个小渔村里,平时少不了各种渔乡风格的庙会节庆,但那里的新年情景我却并不熟悉,因为每到过年时,我都会随父母前往爷爷奶奶家。现在想来,我们一家三口着摩托、满载一年货、紧紧抱在一起、冒着严寒连夜赶往老家的情景竟是记忆里最有年味儿、也最温暖的画面。

我的老家是冀东平原上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庄,唤作“留老人”,这地方即使放在骅的各个小区县里也很不起眼。村名的背后有一个甚是凄凉的故事,但这不是文章重点,只能略去。在冀东的许多地方,大年三十烤把子是一道独特景观。所谓“烤把子”,就是选一个安全的所在,用高粱秆儿等物捆成一个大大的柴堆,或者一家一户,或者邻里结合,待火点燃后,全家老小围在火堆旁烤烤寓意烤去烦恼和病。往往这时候,也是在外求学或者工作男孩女孩们相互认识的第一个机会,在火光的遮掩下,大家脸上的害羞之色也会被隐藏起来。待烤完火把,回屋还要跨火盆,大概也有些驱邪避祟的涵义。

谈到年味儿,和总是脱不了关系。老家的年夜一直有些“奇怪”的讲究:年三十晚上两顿,第一顿比较早,无外乎是些鸡鸭之类,第二顿则是北方各地的惯例——饺子。但这年夜饺子讲究得很,首先得是素馅,不能放饺子时不可用刀,的时候亦不可蘸料,对于我这个无不欢的人来说,这只有豆腐粉条做馅的饺子简直无趣。其次是,饺子要等到半夜12点,不管多困,都要等到全家完才能去睡。说到饺子,华北等地还有一个特别的习俗“破五”:初五这日饺子板要剁得叮咚响,饺子褶要捏得严严实实,名曰“捏小人嘴”,而且一定要在中午12点前完。如今我家许多过年的讲究都淡了,但母亲却一直坚持这个“仪式”至今,而往往完这顿饺子后,我就踏上了离家之路。

骅,不管是农村还是渔村,过年都少不了“面儿”,所谓面儿,是一种被制成各种形状面食,比如鸡、兔、、鸟、石榴桃子等。从前的人们用做,如今则有专门制作的木质模子,俗称“刻模子”。除了面,还有用面做成的麦垛、刺猬、仓官(田鼠)等。说起来,这面的由来和明代燕王朱棣还有些关系。据说当年燕王“扫北”,所经之处大肆杀戮,以致中原骨成堆、土地荒芜。永乐二年,许多穷苦贫民迁徙到此,安家繁衍,但因为当地土质碱化严重粮食产量很低。逢年过节时老百姓没有像样的供品,便拿出平日舍不得的面粉,蒸制成各种形状寓意吉祥的面食,敬奉神灵祖先。面蒸好出笼后,还须用麦秆蘸取红色颜料,在面上“打点儿”,一般打单点儿,婚嫁时打双点儿,也有打梅点儿的。

除了自家蒸制面,人们走亲访友也会用面做礼品。记忆中每到春节我家就有许多面送上门来,怎么不完。过年时串门,主人免不了也要拿出些食物供大家聊天食。除了生瓜子,醉枣是我们那里常见的春节食物。这是一种用酒腌制过的枣,季打枣入瓮,等到春节便可开坛。腌得恰到好处的醉枣,会呈现一种透明的质感,起来与脆枣的口感大不相同。

此外,记忆里很深刻的过年场景是瓜儿。北方古话说:“二十三,瓜粘,灶君老爷要上天”,腊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人们要祭灶,把又又甜的瓜献给灶王爷,让他上天后别说坏话,多说好话。这一天人们也会蒸年糕,据说也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的嘴。也只有这一天,才是正经瓜的日子。瓜常常做成甜瓜形或北瓜形,中心为空。若拉成长条,就叫“关东”,若做成扁圆,就叫“瓜”。瓜粘,而我又总喜欢囫囵吞下,因此总不免发生各种糗事。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我已经将近二十年不曾瓜,或许是过年时厨房灶台的蒸气总是将整个屋子笼罩住,如同“仙境”,这记忆竟有些似如幻的感觉

其实,小时候我是喜欢过年的,因为总是有各种拌嘴的磨人事儿,东家长西家短,让人厌烦。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聒噪事大都淡去了,留下的多是美好。而今年味的迅速流逝,更使我怀念起那些美好来。

杨司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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