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10-16 09:26:52 来源:作者:点击:
这所学校并不住在儿童幻想小说里,而是澳大利亚墨尔本一所真实存在的小学,尤其让人惊叹的是,这么不上心学习的学校,其考试成绩一直名列维多利亚州前茅,而且还曾经全州第一!
你是不是特别好奇,这所学校究竟掌握了什么魔法?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梦想在自己的孩子还没有长大前在中国也建一所这样的学校?
今年夏天,我去澳大利亚墨尔本做访问学者,我给女儿在网上申请了一所学校去插班,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们就像爱丽丝不小心掉进了兔子洞一样:
从北半球到南半球,从夏天到冬天,从中国的应试教育体系的公立教育到墨尔本的个性学校——这所学校最初开在一个人家里,既非公立也贵族私立,学生除了吃就是玩,然后才轮到学习。
四周后访学结束,女儿不止一次念叨想念那里,其实不止是她,连我也一样。尊重、平等、友好、轻松、欢快、自然的学校氛围,如果你曾经置身其中并乐享其中,等到离开后,那种失落的感觉可想而知。
什么叫个性化学校?就是有一对年轻父母给自己的孩子找学校,对所有的学校都不满,一拍脑门儿就自己办的学校。
女儿短暂体验的这所学校,名叫Fitzroy Community School (菲滋洛伊社区学校),简称FCS,坐落在离墨尔本市中心不远的的菲滋洛伊区,只有65名学生。学校为5-12岁的孩子提供7年的教育,包括一年学前班和六年小学。
第一天去,来到那座古老的居民排屋门前,女儿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这就是学校?至少该有个校门吧。而这显然就是普通的住家房屋。
没有大校门,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学校。
去澳洲之前,我对FCS做过了解,知道这是一所真正的非主流学校,在澳洲被称为alternative school,即个性化学校。
澳洲的学校分为三类,数量最大的是公立学校,受政府完全资助;其次是教会学校,得到政府大部分资助;最后是独立学校,得到政府资助最少,大概只有公立学校的一半。个性化学校属于独立学校,但是区别于学费高昂、主要服务于富人家庭的私立学校,虽然后者也属于独立学校。
70年代澳洲出现过一股反思教育的思潮,很多父母开始质疑传统的公立、私立以及教会学校,于是涌现出一些有着自由理念和鲜明特色的小型学校。
Faye和Philip就是当时有教育理念的一对年轻父母,他们想为自己的孩子找到理想学校,但试过几所个性化学校后,却无法找到真正认同的。他们最终决定自己来办一所学校,于是FCS于1976年正式成立,1977年开始招生,学校就设在他们自己住的房子里,并且一直保持到现在。
曾经担任中学教师的Faye是FCS的首任校长,她也一直负责英语教学至今;而曾是大学教师的Philip教数学,并主管行政,现在主要教哲学和文化课。2004年他们的大儿子Tim接任校长后,又在不远处成立了分校,目前分校有40多名学生。
FCS让我联想到了夏山学校,而它确实跟夏山学校也有些渊源,例如Philip和Faye在创校时曾多次讨论过夏山学校创始人尼尔的观点;Tim的论文,曾将夏山学校作为个性化学校的代表来论述儿童赋权与和平文化建设的关系。
Tim还曾造访夏山学校,并向其现任校长、尼尔的女儿Zoe Readhead发出邀请。两所学校在信奉尊重、爱和自由的教育理念上是一致的,只是具体做法各具特色。
学校成立早期,师生们在大篷车前合影。Philip一家曾住过大篷车,一个孩子还是在车上出生的。
个性化学校,顾名思义,就是非主流。即使对澳洲人来说,进入这种学校的孩子也是少数。所以当听说我的女儿在FCS短期学习,墨尔本大学的同事都颇为好奇:哦,是吗?!这个alternative school 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不得不感慨:我们从传统的应试教育体系,像爱丽丝不小心掉进了兔子洞一样,一下子来到了这所对当地人来说都有些特别的学校,这跟我们从北半球来到南半球,从夏天来到冬天,是一样不同寻常的翻转体验!
第一位和第二位是快乐和活力
我白天有工作,常在晚上问问女儿当天在学校的情况。说真的,她津津乐道的那些活动,让我都非常向往,我经常感叹:你这是每天都在度假啊,至少是在参加夏令营吧。
以下是我能记住的一些活动:
全体学生参加的每日晨会
被分配去给低龄的学生辅导功课
每天放学前的集体分工clean-up(大扫除)
有一次我见到校长兼数学老师Tim,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带孩子们去咖啡馆上数学课呢?他顿了一秒钟,然后说:“我们大人有时候也喜欢去咖啡馆去看书学习啊,那天正好一部分孩子去营地活动了,剩下的孩子人数不多,所以也适合去咖啡馆……他们在那里都学得很认真!”
是的,女儿也说,同学们在那里很认真地做题,遇到问题就去问Tim,他会放下咖啡,很耐心地解答每个学生的问题。回北京后,女儿至少两次提到咖啡馆的事儿,提出让我哪天也带她去咖啡馆里学习。可当我提议家附近的那几家咖啡馆时,她又泄气了:还是别去了吧,那里人太多。
咖啡馆里上数学课这件事儿,以及所有那些让孩子们感兴趣的活动,在我看来,都体现出FCS所秉持的“先人后事”(People Before Things)的原则,即将孩子们的利益、感受和成长放在第一位。
全体学生参加的晨会。
学校的课表,外人一眼看上去不容易搞明白,而且课程表并非固定不变,老师根据情况可以灵活调整。
每周的周三和周五,就只安排极少的正式科目。低年级的孩子更是有大量自由时间。周三下午是所有孩子雷打不动的游泳课,学校常年聘有一位非常优秀的游泳教练。几年下来,这里的孩子水性都非常好。周五有各种选修课和自由时间,包括戏剧排练、乐器学习、法语学习等。
一眼看不明白的课表。
关于FCS的学年课表,最与众不同的还有一点,就是每学年他们有差不多二十次营地活动。这些营地活动,包括参加体育比赛和集训,以及在农场和森林等自然环境下的自由式营地活动。
FCS老师对他们的自由式营地活动津津乐道。跟一般学校高度组织化的营地活动最大的不同就是,孩子们完全是自由发挥,利用营地简陋的工具,就地取材,筑水坝、建木屋等,想怎么玩而就怎么玩儿。营地的住宿,也非常简单,很多时候连电都没有。
跟我们同去的还有女儿的同学一家。同学是6岁男孩,有次他参加了学校一个当天往返的营地活动,往返的交通也是靠家长贡献的车辆。孩子们回到学校时的样子,让他的妈妈看呆了。
她是这样描述的:一群孩子个个都跟泥猴儿似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都光着脚,手里拎着满是泥巴的鞋子,有的还流着鼻涕(五六岁的孩子),小脸儿被风吹得红红的,但是每个孩子都很开心。
这位妈妈每周有两三天会在学校帮忙做午餐,所以她比我有更多观察的机会。她英文不好没法跟周围人交流,但恰恰因为这个,她的观察反而更为细致,也更为有趣。
比如她说:感觉这里的孩子都没有多少学习时间,8点50分晨会,9点20才开始上课,11点半开始就陆陆续续轮流来厨房吃午餐了,下午2点50就放学,中间还有户外公园的体育课,以及自由时间。更别说,经常会有哪一组学生去参加营地活动了,或者外出参加体育比赛等等,所以基本很少有全体学生在场的情况。总之,据她说,看上去学生大部分时间是在玩儿和吃,其次是学习。
孩子们爱吃糖,所以不但可以带糖到学校,还有专门的吃糖时间;孩子们喜欢自由,所以有专门的自由时间,可以干任何事情,也可以啥也不干,当然也可以睡觉。
在FCS,我最大的感受之一,是这里的成年人对孩子像大人那样尊重。
有一次我领着不到三岁的小儿子Roy来学校,六十多岁、看上去严肃认真的副校长Jeannette弯下腰来特意问了我儿子的名字,等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她居然隔老远就叫出儿子的名字,并且像问侯大人一样地招呼他:Good morning Roy. How are you? 那种语气和神态,压根儿就没把三岁的Roy当小孩儿。
我经常看见这位副校长,在孩子的自由时间段,周旋于不同的孩子或小组之间,一会儿拿出个拼图玩具给孩子,一会儿又去跟另外的孩子讲些啥,或者问他们是否需要来杯茶之类的。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Jeannette在院子里摆好茶具,十几个孩子围坐一圈开起了茶话会,主题是欢迎新来的一个老师。只见Jeannette一边娴熟地手持茶壶,一边问孩子们:谁想要在茶里面加奶?语气里透着亲切和尊重,那副认真的样子令我感动。
这种对孩子的尊重甚至传递给了学校的大孩子们。参观学校时,发生的一件事也让我印象深刻。
当时一个9岁女生领我们参观,中途遇上了一个性格超级外向的 5岁小女孩,小女孩一上来就“夺取”了导游的位置,眉飞色舞地给我们介绍。当大姐姐试图给我们讲解时,小女孩居然伸出一只手盖住她的嘴巴。
这时大姐姐没有任何被冒犯或羞恼的表情,只是很平和地等着小女孩把她想说的说完。当时我觉得这女生好有涵养。可能小女孩儿在校时间还短,但在这样一种环境的熏陶下,不难想象她会慢慢受到影响。
FCS有专门的吃糖时间。起初学校并不允许孩子将糖果带到学校,后来发现孩子们会用各种办法将糖果“走私”进来,于是,学校做出规定,每周三游泳课后是甜蜜糖果时间,每个孩子从家里带两块钱,游泳课回来的路上可以在街角的小店买糖果回来吃。
我就看见过一个小女孩,在院子里坐着,一边吃糖果一边甜蜜的发呆,注意到我在观察她,她就说:It’s delicious! (好吃极了!)。
自从实行这个政策,孩子们平日“走私”糖果的现象也没有了,而周三时光的幸福度也大大提升了。连我12岁的女儿也很喜欢这个活动,每个周三早上都不会忘问我要两个澳元。我想,对她来说,做这件事的自由感和新奇感可能远大过糖果的味道吧。
游泳后的休闲糖果时间,孩子们吃糖特别慢,会慢慢舔,好好品味小孩独有的享受。
我的朋友还告诉我,有一天自由活动时间,有个孩子趴在桌子上似乎要睡着了,这时Tim过来对他说,你困了是吗?那就到沙发上睡吧!于是这个孩子就真的躺到厨房的沙发上,呼呼睡了半个下午。
这样的自由活动时间,居然一点也不显得嘈杂,因为孩子们都已经形成习惯,自觉地并且饶有兴味地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平等的围圈而坐
能够激发有智力的对话
FCS一直坚持小班制。根据他们的经验,班级人数保持在12人以下最好。学校普遍采用的做法是围成圈坐。12个孩子围成一圈,一抬头谁都能看见谁,大家不分先后,体现着一种民主和平等的精神,确保每个人都能参与讨论,每个人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不管是在老师的协调下学习,还是为一个问题共同展开讨论,围成一圈都非常有效。Philip说,孩子们习惯了在这样一种氛围下平等协商和互帮互助,发展出很强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而事实上,升入中学后这些孩子们不少崭露头角,显示出其不一般的领导力,有一年甚至7个毕业生中有6个在新班级中担任班长。
后来我偶然通过维基百科了解,FCS围坐一圈的讨论很像颇有苏格拉底风格的哈克尼斯讨论方法。这是慈善家爱德华·哈克尼斯于上世纪30年代资助、并在美国优秀私立高中率先使用的教学方法。
该方法的核心是所有学生坐成一圈开展自主讨论,每个人都充分参与,并且是以合作而不是竞争的方式。该方法的关键在于让每个人参与讨论的技能,包括怎么让讨论持续进行下去,并且保持讨论的趣味性。
正因为此,英文教室里那张由Philip亲自打制的圆桌,在整个学校生活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跟Philip的谈话中,他好几次提到intelligent conversation,即有智力的对话。FCS非常注重培养孩子进行有智力的对话的能力,也就是沟通的能力。孩子的沟通能力,是在孩子的独立思考能力基础上,与他人进行积极有效的互动。
学校对孩子沟通能力的培养,首先是在课程中渗透。老师在课堂学习以及作文练习中很注重让孩子表达自己的见解。一个四年级的孩子给我看她的作业本,指着一段话说这是她写的argument,也就是她的主张。
五六年级的孩子每年会参加全州的辩论赛,并且成绩优异。有时学校会作为辩论赛的主场。有一天早上我送孩子来学校,正好听说早上有一堂三四年级的辩论课,请了维多利亚州辩论协会的人来讲。于是我申请去观摩了这堂课,非常有意思。
三四年级的辩论课。
除了这些特意安排的活动,学校对学生沟通能力的培养,更多是通过学校日常生活中所提供的各种机会。
我第一次来学校,包括后来见过别的家长来参观,都是学生当向导。我还清楚地记得参观结束后,好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围上来,跟我们打招呼并寒暄。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主动过来跟我握握手,像个小大人似的地问:你对墨尔本的印象怎么样?我当时不得不忍住惊讶,非常认真地对这个小大人说:非常不错,很喜欢。
Philip曾跟我谈到这一点:“我们在平常的学校生活中很注重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即使是上英文或数学这些正式课,如果现场临时出现了问题,我们会先把学习放一边,发动所有的人来讨论和解决这个问题。”
Philip说,作为老师,他们不会直接对问题作出判断,而是鼓励孩子们通过相互讨论,共同就问题的解决达成一致意见。在这个过程中,老师只是一个协调者的角色,而孩子们总能找到解决方案。
学生带领客人参观学校。
不比正式课程差
在我跟Philip和Faye的一次聊天中,他们特别提到的一个概念就是学校的Hidden Curriculum,即看不见的课程或隐性课程。他们认为,虽然每个学校按照国家要求必须要完成正式课程,但是正式课程只是冰山的一角,一个学校真正的教育效果实际上取决于隐性课程。
他们所说的隐性课程,指的是学校里所渗透的一种生活方式,包括学校环境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体现在教育过程中实际的日常做法,包括学校的政策、管理风格、教学方法,以及在这里的每个人的言谈举止和交往方式等等。
隐性课程这个概念最先出自克罗地亚籍奥地利哲学家和神学家伊凡·伊里奇的著作《去学校化的社会》(Deschooling Society)。
伊凡·伊里奇挑战现代学校制度,他认为体制化的学校设置脱离生活现实,扼杀学生的个性和创造力,制造新的不平等,无助于实现真正的教育普及。真正的学习应该是立足于社区,扎根于生活。伊凡伊里奇主张教育制度的变革,建立学习网络,将每个人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都转变为学习和分享的机会。
《去学校化的社会》这本书在70年代初面世,当时在很多人中产生了影响,Faye和Philip也是其中之一。他们在1976年成立学校时,就将滋养学生的精神作为办学的第一个教育原则,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通过其精心设计的正式课程外,FCS坚持小班制,以保证给予每个孩子足够的个人化支持,并且欢迎家长和其他成人参与学校的生活。
Fay和Philip相信的一个理念是:学校即生活,生活即学校。这与上个世纪中国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等所秉持的“生活即教育”以及杜威的“教育即生活”和“学校即社会”等理念很贴近。
他们认为,学校就好比是社会,这里的每一个成年人,其言谈举止及其与孩子的互动方式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孩子,这样的社会化教育,对孩子的影响并不比正式课程小。
女儿有次提到她观察到的一个不同:体育课上,老师会让他们玩各种游戏,有时会打球。不管做什么,当有孩子出现失误时,老师总会说:Good try! 女儿说,这让人感觉很好,不会有任何压力。
学校从来不像主流学校那样禁止孩子接触所谓的危险物品和风险活动,例如,厨房是开放的,孩子随时可以接触到刀具和厨具;院子里的木工一角放置的木工工具也没有上锁。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认为:孩子在现实生活中就需要接触这些东西,为什么不从小就让他们熟悉,并发展出必要的自我保护能力呢?一味地避免让孩子接触危险物,并不能增强他们抵挡风险的能力。
Faye和Philip从创校之初就非常明确,他们要办的是一所社区学校,是一个大家庭式的学校。多年来学校秉持的一些具体做法,也在塑造着这样的大家庭氛围。
例如,学校没有雇佣厨师,午餐都是老师和学生共同准备,还有不少家长志愿者也会来帮忙。厨房里贴着一张时间表,家长可以自愿在上面写上自己哪天来帮忙,尤其是每周三的烧烤,更需要家长的帮忙。
有时候我送孩子比较早,就会看到Tim或者其他老师或家长已经在为午餐做准备。这是如果有孩子来了,Tim就会招呼:“你想练习一下刀工吗?”然后递给刀和案板,孩子们就认认真真地切起菜来。我看到过一个9岁左右的男孩,切菜的动作比我12岁的女儿还娴熟。
每天放学后有固定的大扫除时间,孩子们根据值日表分工合作,已经形成习惯。另外,开放式厨房和随时可以取用的水果和点心,每周三的烧烤,以及周三下午的家长茶话会等,都已经成为学校文化的一部分。
厨房是最能体现大家庭氛围的地方。那两张桌子同时具有工作台和餐桌等多种功能。每个小学期(每年分为两个大学期,四个小学期),都会有一次由家长志愿者主要负责的包饺子活动。我们也凑巧赶上了一次包饺子。每周三下午,这些桌子又被重新排列,各种点心水果摆上来,接孩子的家长陆续赶到,很多会留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四十多年过去了,这种大家庭文化已经根深蒂固。作为临时访问者,我们在学校也同样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的先生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去,怕打扰人家,后来去了之后他也坦言,这种家庭文化带给他一种新鲜和亲切的感受。
Philip跟我说,他们对家长采取开门政策,他们欢迎每一个家长来学校,有时可以帮忙做具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成人的在场为孩子提供了一个自然的社会化环境,孩子除了跟老师的日常交谈,还可以跟更多的成年人有接触和交流的机会。
有时候,某个孩子可能跟某位家长之间建立起深厚的友谊,而这样的关系,他们认为特别有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尤其是,有的孩子可能来自单亲家庭,而在学校这样一个安全的氛围下,他们能够跟不同性别的家长进行交流,建立友谊,这对他们的意义就更大。
FCS所坚持的大家庭和社区的理念,也体现在他们对于困难家庭的帮助。对于那些因家庭变故而经济上困难的家庭,学校也会尽力伸出援助之手,用一笔援助金来支持孩子的学费。这笔援助金是在征得所有家长的同意后,从学校总体的经费中专门拨出来的。
政府对独立学校的资助较少,而学校要生存就意味着家长要拿出比上公立学校更多的钱,那么没有这个能力的家长就会失去选择独立学校的权利。这在FCS看来是一种教育的不公平,为此他们多年来也在积极呼吁政府政策的改变。
看着孩子们不少时间在玩,但是,任何一个FCS的老师都会很自信地告诉你,这里的孩子很会玩儿,同时也很会学习。
2008年澳洲政府开始针对每个学校的3、5、7、9年级的学生每年进行英语和数学水平测试。2011年,默默无闻的FCS曾一度成为焦点,因为他们5年级学生的英语成绩(阅读、拼写、写作、记叙文写作、语法和标点)在维多利亚州名列第一,其他年级的成绩也都不错。多年来FCS基本属于成绩在澳洲名列前茅的学校。
当时有记者采访校长Tim,问他们为何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Tim回答:“相比其他学校,我们学生用在英语和数学上的时间更少;在FCS,学习只排到第三位,前两位分别是快乐和活力。”
在FCS,学生被当作一个“完整的人”,学校关注的是学生的全面成长,重视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和交流,以及独立思考的能力。学习成绩只是个副产品,而副产品不小心成了新闻,这对FCS来说有些意外,他们对此也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其实,FCS学生成绩优秀的秘诀说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孩子觉得学习是自己喜欢做的、能让他们感到快乐的事情,就像他们喜欢游泳玩水打球做游戏是一个道理。但是,有多少家长会在一开始就相信,在这样的学校里孩子可以学习玩耍两不误呢?
6年的小学时光,我们希望收获一个门门功课成绩优异的学霸,还是一个快乐和有活力的小孩儿?
FCS用40年代的经验告诉我们,要把重心放在后者。学习不是花大量的时间坐在教室的硬板凳上,学习也不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躲避所有的诱惑。乐学和会学才是硬道理。
家庭、学校、校外的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充满着学习的机会。面对孩子,成年人的一言一行都具有教育的意义。关键在于我们是否能真正尊重和信任孩子,允许孩子在日常生活中获得积极的情绪体验,保护他们与生俱来的活力和投入地做一件事情的专注,并帮助他们建立与同伴和成年人之间的积极关系。
有了这些,当孩子坐到教室里时,一分钟的时间就会收获两分钟的功效,优秀的学习成绩就真的只是个副产品了。
作 者 简 介
李红艳: 英语语言文学学士,传播管理学硕士。曾供职于公共和私营部门,包括十四年的国际发展组织工作经历。目前就职于联合国驻华机构,负责青少年健康教育,包括艾滋病与毒品预防、性与生殖健康、校园欺凌预防教育等。童书妈妈读书会成员。青春期女孩和学龄前男孩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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